人散后，天如水
文/心澜如莲
看过陈道明主演的《围城》，却不曾留意过里面的场景。转到春晖中学后面的那些老建筑，才知道电视里的三闾大学就在此地。
走进曲院，紫荆花开得正热闹。一枝枝，一簇簇，淡雅而芬芳，引来蜜蜂蝴蝶翩跹于花丛间、栖落在枝头上。
小院里每一间屋子上都是一个熟悉的名字：朱自清、丰子恺、朱光潜、刘熏宇、王叔任、匡互生、杨贤江……看不到屋里的陈列，但可以想像里面一定珍藏着一些属于曾经的记忆。
朱自清曾经这样描写过春晖中学：这里的教师与学生，也没有什么界限。在一般学校里，师生之间往往隔开一无形界限，这是最足减少教育效力的事！学生对于教师，“敬鬼神而远之”；教师对于学生，尔为尔，我为我，休戚不关，理乱不闻！这样两橛的形势，如何说得到人格感化？如何说得到“造成健全人格”？这里的师生却没有这样情形。无论何时，都可自由说话；一切事务，常常通力合作。校里只有协治会而没有自治会。感情既无隔阂，事务自然都开诚布公，无所用其躲闪。学生因无须矫情饰伪，故甚活泼有意思。又因能顺全天性，不遭压抑；加以自然界的陶冶：故趣味比较纯正。
这样的校园，这样的师生关系，还是如今的老师和学生都所向往的吗？身为教师的我，虽然也曾有过这样的梦想，但如今也已在渐渐忘却了，不敢再有奢想，不敢再去触及那个久远的梦。
人散后，一钩新月天如水。当年，丰子恺就是在白马湖畔的杨柳小屋里开辟他艺术的国土，从而真正开始了他的艺术人生。“先生学种先生树，春光秋色两澹如。白马湖滨何处是，小杨柳屋蓼花居。”丰子恺是一位勤于创作的艺术大师，他为后人留下大量珍贵的画作和文学佳作，更留下宝贵的人格风范。他的画、他的文、乃至于他的人品，可用清朴、自然和高洁来概括。那些看似简单的漫画，却能将人的情思带到一个如诗的境界。
在曲院里伫立了很久，透过那些参天的大树，仿佛能到阳光的碎语。或许，春晖就宛如一个已经逝去的梦，只留存于朱自清等暮霭一样美丽朦胧的文字中，留存于丰子恺清朴自然的漫画之中。
有生之年，我们的教育还能重现这一抹绚丽的春晖吗？
